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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乔西】爱情眠于花苞

*全文1.3w+,注意阅读时间 


*wb已发布,账号与lof同名


Summary:他得把这些事儿搞清楚。在半梦半醒间西撒想。这关乎他的过去,未来,以及他妈的乔瑟夫乔斯达。



西撒·齐贝林不喜欢医院。


他当然不喜欢——或者说谁能喜欢这个:长时间的卧床,失眠,无休止的疼痛以及远超过三餐摄入量的各种药物。可他不得不躺在这儿,最初的一段时间甚至连身都翻不了,一天至少睡十四个小时,仅有的几项娱乐活动是数天花板上的黑点和听些无聊的广播。


所以当三个月后他的主治医生大手一挥说他目前的情况已经好到可以出院的时候西撒狠狠松了口气,他身边的棕发青年则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在听到了他的吸气声后又小心翼翼地放轻了力道,只敢虚虚搂着。


“之前lisalisa说啦,你要是能出院了的话就先住在这儿,她和丝吉给我们准备了房子,”医生离开后乔瑟夫一边帮着他整理东西一边说,“还有关于以后的上学啥的,我记不清了你到时候可以直接去问他,然后就是之前我们在岛上的东西……噢。”他说到这儿像是想起了点什么,伸手抓了抓头发,结果因为没控制好力度被机械臂狠狠弹了脑袋,痛得呲牙咧嘴。“我忘了西撒现在大概还没记得多少吧,反正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丝吉会寄过来的。”


他应了一声,将这段时间在医院里穿过的衣物通通塞进行李箱,扣上搭扣,最后由乔瑟夫拎着,带着他走向早就停在门口的出租车。


在路上的时候乔瑟夫一直在同他聊天,他本人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过往记忆的碎片如同晚星一般浮现,等他想要去抓住什么的时候又很快消失了。西撒讨厌这种无力感,类似刚刚苏醒时无法自主活动的那段时间却又完全不同。医生告诉他这是大脑遭到重创后的正常反应,让他顺其自然,但他怎么也做不到这点。


“你还好吗?”乔瑟夫问他,那双蓝眼睛里写满了关切,显然是察觉到了他长时间的走神。“大概还得二十多分钟,西撒可以先睡一会儿。”


西撒有点迟疑地摇摇头。他较为清晰的记忆目前还停留在1928年前后,父亲和母亲都在,生活里还带着炉火的暖和苹果派的香气。再往后的岁月就变得支离破碎,难以拼凑成完整的故事,仿佛他只是睡了一觉就跨越了近十年的光景,顺带还在生与死的边界走了一遭。“我没事,只是在想……”


“……关于、lisalisa老师和……丝吉Q,”他想说自己只是在想些事情,结果对上那双眼睛时本来准备咽下去的话又重新跑了出来,“我还是记得不是很清楚,还有你,我是指……”


在三个月的卧床时间里他偶尔会想到一些模糊的碎片,关于贫民窟的生活,父亲的死亡,威尼斯的海风,以及让人筋疲力竭的训练,但对于他丢失的那部分记忆来讲不过是沧海一粟。他迫切地想要想起更多,关于这四年的生活,爱他的以及他爱的人。在治疗的后期他见过丝吉Q还有lisalisa,金发的女孩在看到他的时候就难以止住眼泪,确保他现在身体已经趋于稳定后几乎是扑上来抱着他嚎啕大哭。他的老师站在他俩旁边,像是想抽根烟,想到这里是医院后又把烟盒放了回去,只长久凝视着眼前死里逃生的青年。他因为所看到的画面而喉头作梗,想说些什么,但脑海里一片空白,最终只能伸手拍拍少女的后背——他讨厌这样。


“医生不是说过后来说不定会渐渐想起来的吗,不用太担心,”时间拨回到现在,乔瑟夫显得不是很在乎这件事,大概在他眼里这确实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就算实在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和丝吉可以告诉你——哦,还有lisalisa,那个女人说不定会拿个小本本偷偷记下来我们每天都干了什么,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不许那样说lisalisa老师。”他下意识地反驳到,等反应过来以后手已经敲上了乔瑟夫地脑袋,两个人都因此一愣。乔瑟夫朝他耸耸肩膀。“看吧,你又想起来一点了。”


好吧,看来对方讲得没错。西撒想。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能记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了。“谢谢你,乔瑟……”


“——停,停。别那样叫我。”乔瑟夫打断了他的话,“你每次叫我全名我都觉得你接下来马上就要揍我一顿……哦,看来我们到了。”出租车停靠在公寓前,乔瑟夫拎着两个行李箱先一步下了车,把东西放在地上后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来吧帅哥,欢迎来到我们的新家。”乔瑟夫朝着他笑,蓝眼睛里闪着光。“还有,叫我乔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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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个篓子里会有你昨天的脏内裤,乔乔?”


“因为那是个装脏衣服的篓子,我猜?”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这些昨天的脏衣服到今天晚上九点还在这里而不是出现在阳台上——no,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乔瑟夫乔斯达,我不会再帮你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门都没有。”


“如果你愿意让我把那些东西丢进那台该死的洗衣机的话我两秒钟就能搞定,西撒——”始作俑者垮着张脸翻了个身,一米九五的大个压得沙发“嘎吱”作响,“我保证今天它们一定会出现在阳台上。”


“你的保证没有一点可信度,要我提醒你你前几天是怎么说的吗?”电视被啪嗒一声关掉了,他一边擦头发一边对乔瑟夫的哀嚎无动于衷。“还有之前在岛上的时候,谁刚刚和我保证完要早睡早起第二天就赖床到中午十二点?”


乔瑟夫不情不愿地从沙发上支起身子,梦游似地走进浴室,紧接着洗漱台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西撒坐在他原来躺着的那块地方,屁股下的绒布面还带着点体温。棕发青年的声音从不远处飘过来,“你又想起来一点儿……要是可以的话你还是不要想起来算了。”


“那可不由得你说了算,”意大利人很轻快地哼了一声,心情不错。“怕我记起来你之前究竟做过多少蠢事了?”


浴室里的水声一下子变大了,估摸着乔瑟夫在抗议。


他们两个搬到这里大概小半年,衣服从夏装换为了冬装,度过了乔瑟夫的生日以及圣诞节。除开刚过来的一个月磨合期,生活已逐渐步入正轨。按理来讲他在受伤前应该已经读完大二,目前要继续大三的学业,但介于他除了隐约知道自己之前的专业大概是珠宝设计以外剩下的一律忘了个一干二净,于是在lisalisa的安排下重读大一,对着珠宝史的课本背得死去活来,偶尔半夜加班加点绘图的时候会思考自己当初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选了这么一个又烧钱又让人头秃的专业;乔瑟夫同他一块上了同一所大学的不同专业,学习金融,据他自己所说就是每天上课听一群无聊的老头子老太太讲故事然后下课找同学抄抄作业,悠闲得很,让偶尔关心他俩学业的lisalisa听了直皱眉,但介于这家伙每次测验成绩都是A,倒也没人说什么就是了。


生活一帆风顺,唯一能让西撒烦心的事只有自己残缺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能回忆起来的东西愈发繁杂,他时常会出现头痛的毛病,常常要花一晚上的时间来梳理那些零散的碎片,以让自己白天不受气困扰。与此同时,他能“拾取”的新记忆也在愈发变少,偶有收获经证实后也被认定为是一些自我杜撰出来的幻想。他时常为此感到困扰,在空闲的时间里坐在房间的书桌前,把打火机盖子啪嗒一下打开又扣上,摸摸口袋想掏只烟出来却想起自从出院以后自己就已经被迫远离了一切烟草类制品,最终只能从抽屉里摸出一根之前乔瑟夫送给他的棒棒糖。


“你在想什么?”乔瑟夫洗完了东西走到他身后喊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愣着发了好一会呆了。


“没什么,在想老师布置的作业。”他随便给了个答案把这事糊弄了过去,准备用毛巾再把自己的头发拧拧干,结果还没动手就被乔瑟夫抢了过去,双手拢着他头发一通乱擦——说实话,效果不错,就是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现在有点像被擦过头的皮鞋或者某种摇匀了的罐头。


乔瑟夫把毛巾往旁边的椅背上随意一搭,接着直接躺倒在了沙发上,捞过遥控器按下播放键。“好了!现在我要继续看电影,你没别的理由再让我去做其他事情了。”


西撒很含糊的应了一声,眼睛盯着电视里正放映着的影片,思绪却早早飘到其他地方去了。他想起自己两个星期前因为记忆的事情找过他的那位主治医生,得到的答复不是很能让他满意。


“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您恢复全部的记忆,齐贝林先生。”那位老人玩笑似的朝他耸了耸肩膀,把一杯热水推到了他的面前,“喝口水吧——事实上你现在能回忆到这种程度已经很让人惊喜,我还以为你能记起来十之一二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容易头痛以及难以入眠是正常现象,如果实在是影响生活的话我可以给你开点止痛片或者安眠药,只是最好不要多吃,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全,长时间服用容易造成药物成瘾现象。”


西撒咬了咬嘴唇内侧的软肉。


“谢谢您,我暂时还不是很需要……那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再多回忆起来一点?”


“实话实说,目前来讲没有有效的方法。人脑在恢复过程中会自动丢失已受损的记忆,如果说你之前已经在陆陆续续记起了不少东西,只是最近都难以想起新的信息的话,我更倾向于部分无法回忆起来的内容是已经受损被丢弃了的,”医生这样给他解释,“打个比方,我摔碎了一个玻璃瓶,现在把碎片清理一下重新拼起来,总会有一些缺口没办法消失,因为那一部分的玻璃碎片已经碎到没办法收集起来了。你的记忆也是一样,只不过收集碎片会比玻璃瓶更难,而且难以收集的内容也更多一些。”


如果碎的真的是玻璃瓶就好了,西撒想。他大概理解了医生的意思,虽然感到失落但也无可奈何,只得转而问起了他所关心的另一个问题。“我最近……额,总是会想起一些虚假的记忆,就是问了其他人以后发现其实并没有这样的事情,而且总觉得有点儿……感觉好像以前有些事情都不是我做的一样。”


他无法找到一个专业的词汇来概括这种现象,只能尽力向对方描述自己当时的感受。“我觉得以我的性格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对我来讲就好像是虚假的记忆一样,可是他们告诉我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这也是正常现象吗?”


那位医生笑着看着他。


“恢复记忆时所产生的割裂感是正常的,不要太担忧。”他示意西撒可以放松点,不必太拘谨。“人在某一时间做出的行为由很多因素导致,因为你失去了部分记忆,所以在现在的你看来大概会显得有点奇怪。至于虚假的记忆……我想大概是你精神过于紧张了,因为太想回忆起东西来,所以大脑结合你先有的记忆编造了一些内容来安抚你的情绪,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几名心理方面的医生。”


“谢谢您……我想大概暂时不太需要。”西撒喝完纸杯里的最后一口水,长舒了一口气,起身来同对方道别。“我会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如果以后有事的话……”


“你可以打这里的电话,我白天都在这里。”医生也站起来,拍了拍面前这个年轻的意大利小伙子的肩膀。“放轻松一点,如果你实在想记起来一些东西的话,不妨多和亲近的人聊聊天,也许会有些收获。从其他人嘴里了解的内容也许足以补全你记忆上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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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句话确实给了他一点启发。现在西撒靠在沙发上这样想。当时对方提到亲近的人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乔瑟夫乔斯达。除开对方现在确实和自己住在一块的原因,他也发觉自己确实在潜意识里对待青年的态度有所不同。他的脑海里的记忆消失了,但肌肉上的记忆不会。


就好比现在。乔瑟夫正大大咧咧地枕着他的左肩看电影,把他的肩膀压得发麻。他挣扎一下,拍了一下对方的头发,没得到反馈。按理来讲这会他应该想办法让这个近一百公斤的熊宝宝别跟块石头似的压着自己,但他只是小声抱怨了两句,寻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把自己也塞进沙发。


“你重死了,乔乔。”他小声喃喃道,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感觉手底下那玩意儿朝着自己的方向顶了两下。


他还是有点不太能想明白……按照时间来看他在出事前和乔瑟夫认识大概不过一个月,最开始还因为性格不合而大打出手。虽然说在一起学习波纹也算是同吃同住,关系转好也是理所应当,可自己也没理由这样纵容对方,甚至纵容到连失去记忆了也能下意识做出对应的反应,而且对方也挺心安理得的(当然脸皮厚大概也是其中一部分原因)——你瞧瞧,他现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可比之前画设计图熟练多了。


电视里的影片还在放着,叫不出名字的少女站在舞台上唱着歌,有点卡顿的音乐声配合着身边的热源催人入睡,他脑袋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得把这些事儿搞清楚。在半梦半醒间西撒想。这关乎他的过去,未来,以及他妈的乔瑟夫乔斯达。


——意识完全陷入黑暗之前他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搭在了他的身上。


第二天他照常去学校上课,画设计图,背书,学习打磨抛光工艺,忙得像个陀螺。中午休息时间乔瑟夫来找过他一次,这个小混蛋下午没课打算直接回家,在得知他没办法一块回去的时候虚情假意地担忧了一番并且得寸进尺表示自己晚饭想吃学校附近餐馆的意大利菜。


西撒对此的回应是扔了他一本珠宝鉴赏史。


但他放学的时候还是认命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那边买份墨鱼面带回去给对方,出校门的时候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西撒转过头去,看见一个有着圆圆苹果脸的棕长发姑娘正不太确定地打量着他,看见他正脸后露出一个很惊喜地微笑来。


“我以为我认错人了!”她轻快地说,走近了一些。“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


对方热情的态度让他有点局促,但再怎么仔细回忆也只是稍微觉得这个女孩子有些面熟,约莫是之前的朋友(或女朋友),于是也带着笑容和她打招呼。“你好,你……”


他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又接着讲了下去,叽叽喳喳得像只小百灵鸟,是那种比较亲昵的态度,稍微有点热情过头但又不算讨人厌:“之前有一次在学校看到我还以为是看错人了,之前打电话给妈妈他们时也没听说这事,没想到这么巧。你看着比之前瘦了点,不过还是很帅,要让罗莎和詹娜知道她们肯定又要……”


“嘿、嗯……先等一下,这位小姐,”西撒被这一长串话和陌生的人名搞得有点无措,只得先打断了她的话,“我想我们之前大概是很好的朋友,但……我大概大半年前生了场大病,之前的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


他只简单和对方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情况,面对着那张吃惊的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较好。“可以麻烦你多再详细地说一些吗?也许我会想起来更多。”


“哦,老天,那大概很不好受,”那女孩露出有点遗憾的表情,但紧接着又变得元气满满起来。她似乎是想伸手拍拍西撒的肩膀,但想起现在对于对方来讲自己还大抵只是为陌生人于是又作罢,“当然可以,如果你能想起来也再好不过了!不过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想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安娜,意大利人。”


“你好,安娜小姐,”西撒轻松地笑了。他想起他的朋友和亲人们几乎都是这么和他说的。“我想那我们或许得找个地方先歇歇脚……就附近的那家意大利菜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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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这半年的生活大概不太好过……我知道我有位表叔之前撞到头失忆过,听他们说他现在还老是头痛。”


“我没觉得有那么严重……大概是恢复的比较好,”他们现在坐在那家餐厅的露天卡座里,西撒点了一份橙味苏打水,和服务生说了一下让对方帮忙打包一份墨鱼面,最后上,而安娜则要了杯可乐。在对方点餐的时候他心想这姑娘倒是和乔瑟夫口味相近,进而意识到对方也有和乔瑟夫相差无几的乱糟糟的棕色头发。“不过偶尔确实会头疼,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


西撒同她聊了一会儿,大概也知道了对方到底怎么和他认识的了。


“大概四年多前你就总来我家店里吃饭了,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没帮着妈妈他们看店呢,都是罗莎和詹娜和我讲的——她们是我的大姐和二姐,老因为你的事在家里吵吵嚷嚷的,”她讲到这里的时候笑了一下,大概是想起来家里的事情来,“大概两年前我才和你认识了,当时店里来了赖账的还是你帮了忙。后来我跟着叔父来了美国这边也没再联系,本来以为你还跟着老师在意大利呢,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


说话的过程中服务员端上来了他们点的饮品,安娜捧着可乐喝了一大口,很畅快地舒了一口气。“你呢?还在跟着那位老师学习吗?”


“没有,我现在也和你一样读大一。”


安娜朝他咯咯地笑:“那你大概得多读两年大学了,听上去就很糟糕。”这姑娘是个很健谈的性格,没一会儿又雀跃地同他讲起了自己的事。“我成绩可不好,之前在意大利读书的时候就没拿过什么好成绩,叔父说要带我来这儿上大学的时候我还觉得他在开玩笑呢!结果你瞧瞧,好运真就一下子落在我头上了,当时我写信给妈妈他们的时候她们也高兴坏了,本来她以为我只能来这边的餐厅里继续端盘子呢,不过说实话,我还是学不懂那些数学历史什么的,不过好在我选了艺术方面的专业,老天爷,我们上课的时候老师给我们看的那些画简直比真人还真……”


西撒一边听她兴致勃勃地描述自己的校园生活一边试图从这热闹的氛围里回忆起一点关于过去的零碎细节,但效果不是很理想。他略微有点为此而走神,反应过来时对方谈论的内容已经进展到了专业内比较欣赏的男性,就算意识到自己没有很认真在听也没觉得扫兴,这让西撒觉得大概以前自己也是这样同她相处的。“哦对了,光说我自己了……你最近怎么样,你的那位朋友呢?我想想……叫乔乔?”


“哦,他,嗯……他也在这儿……”西撒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提起乔瑟夫。他以为这两个人应当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和我一块儿上的学,现在我俩在一起合租……不过我还以为你们应该不认识。”


“只见过几面而已……唔,应该就是去年二月份吧,你那段时间老和他一起来店里吃饭,还经常打架,”安娜还挺详细地和他讲了一下,大概是觉得他因为失忆的原因可能已经记不太清楚的缘故。“听姐姐说你们有一次就在喷泉旁边大打出手,把路人们可吓坏了,不过那次我没在店里,也不太清楚,但你们关系好得跟亲兄弟似的,我觉得大概没有那么严重吧,你们平时在店里也会小打小闹的,最多拆个椅子而已。”


……如果他有乔瑟夫这样一个亲弟弟那大概得是上辈子造了孽了。“……亲兄弟大概不会打架拆椅子,我想。”


安娜托着腮看他:“我的两个姐姐也经常吵架,她们生气的时候甚至得互相把脸挠破,那对于女孩子来讲可比拆椅子可怕多了,但她们关系还是很好。”对方拿出一点过来人的架势,老气横秋地指点他。“你大概是不记得了才这样问的,你之前可宠着他了,之前那家伙和店里其他一个客人闹矛盾的时候你翻脸的速度可比谁都快——对方骂人的话当时可连一半都没说完就被你打掉了两颗牙。”


“而且上次拆椅子的事情我觉得大概也情有可原,他那次好像亲了你一下。”


“好吧那也……等一下,你说什么?”


“大概是你们在吵架,还挺激烈的,当时店里客人不多但基本上都盯着你俩看结果你们一个都没注意到……最后,总之他站起来然后当着所有客人的面亲了你一下,你当时表情可精彩了。”


“然后我们打了一架拆了把椅子?”


“准确来讲是两把椅子外加一根桌子腿……哦,别这副表情,最后他被你揍了一顿还赔了钱,如果这样说能让你觉得好受一点的话。”


“……事实上没有,如果你告诉我这是个谎言的话我可能会好受一点。”


“别这样,西撒,”安娜被他的表情逗笑了,“这算不得什么大事,你俩下一次来的时候还不是好得跟穿了一条裤子似的——要我说,和那些爱闹别扭的小情侣没什么两样。”


……也许我不该继续去追寻那些回忆不起来的东西。他想。颇有些生无可恋的意味。说不定忘掉对我来讲也算是件好事……至少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这样。幸好我没想起来这个。


在他还在琢磨着怎么把这件事忘掉的时候服务员拎着他的墨鱼面过来了,而安娜恰好喝完被子里的最后一口可乐。


“好啦,我想你大概也得回家了,我也是,”女孩站起来朝他眨眨眼。“谢谢你的可乐,下次我请你吃披萨。”她没有要让西撒送自己的打算,很干脆利落地挥了挥手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西撒和她简单道别后很僵硬地提着那碗墨鱼面走在回家的路上,决心不把今天聊天的内容告诉乔瑟夫哪怕一分一毫。


一直到走到家门口时他还在思考,关于女孩今天说的那些话,他缺失的记忆,以及他和乔瑟夫之前的关系。有一个糟糕到超出常理但似乎又符合逻辑的想法在他脑海里浮现——他之前有可能暗恋乔瑟夫乔斯达。


更糟糕的事他现在把这件事忘记了。


在他一边想这事儿一边掏钥匙的时候门打开了,高个的棕发青年倚着门盯着他。


“一直站在外面吹冷风小心感冒哦小西撒,”那双蓝眼睛里盛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和关切,以及不容忽视的信赖与喜悦,“给你准备了牛排——我的晚餐呢?”


——他看着这双眼睛,递上手里的墨鱼面时觉得事情似乎变得没有那么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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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他还在研究书里提到的切割技法以应付老师布置下来的作业,一手拿着小刀一手按着书,冷不丁听到房门口传来了响声,翻书时差点没切掉自己半个手指头。“……你非得半夜不睡觉跑过来遛弯吗?”


“干嘛那么凶啊西撒,你不也没睡。”乔瑟夫穿着套睡衣没骨头似的靠在他房间的门框上,左侧的袖管下显得有些空荡。大概是刚从一场短暂的睡梦中脱离出来,因为室内过亮的灯光而眯着眼睛。他看起来还不是很清醒,但丝毫不影响嘴皮子的利索程度。“两点还不睡当心秃头,帅哥,意大利人的秃顶基因是刻进DNA的。”


房间里唯一的意大利人推了推自己的偏光眼镜,笔刀在手里转了一圈,很冷静地对此做出反击。“彼此彼此,介于你的专业你大概会比我更早担心这个问题。”


在对方还嘴之前他又多补了一句:“再贫当心我揍你,上次你把可乐喷了一个厨房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然后眼见着对方缩了缩脑袋。


倒不是说乔瑟夫打不过他……说实话,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是真和对方折腾起来肯定占不了上风,但介于他的好师弟对他身体的关心程度,这事儿最终都会演变成单方面的殴打。一开始他还有点愤愤不平,觉得自己身为波纹战士的自尊心受到了侮辱,这会儿已经很能心安理得地利用这点优势了。“睡你的觉去,我明天上午没有课你也没有课吗?”


“我本来只是打算出来上个厕所,谁知道你这边灯还没关,”乔瑟夫嘟囔着,用右手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真记仇啊小西撒……那都是两周前的事情了,你不会还拿个小本子记着还给我扣分吧。”


“好主意。”西撒哼笑了一声,指出乔瑟夫的那间主卧有独立卫生间这事儿。在他扭回头准备重新将注意力投入书本时脑海里闪过了一部分零散的片段——他想起了几天前安娜和他讲过的那件事,那天他和乔瑟夫在餐厅了狠狠打了一架,在回去的船上也没理会对方的道歉。晚上他洗完澡后,像今天这样坐在书桌前,像是写了些什么,然后乔瑟夫翻窗进来找他把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把桌上的东西随便拿了点什么遮住了。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他蹙着眉,思考着这段突如其来的记忆。


那应该是一个日记本……但也不太确定。在他之前的回忆里没有出现过有关日记的任何消息,他也无法确定这次所回忆起的到底是真是的记忆还是他的大脑结合了之前女孩和他讲的那件事构建出的虚假的故事。也许他只是看了本书,或者读了些报刊,但如果那真的是本日记的话……


他看着乔瑟夫摇摇晃晃从卫生间出来的身影,想了想还是叫住了对方。“你记得我有记日记的习惯吗?”


棕发青年回头听到他的声音后回了头,从鼻腔里发出了疑惑的哼声。


“我刚刚想起一点事,但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他还是决定简单给对方描述一下,顺便略去了他不太想面对的那一部分。“我们有一次在餐厅打了一架还拆了人家的椅子,后来回去以后我记得我好像在一个本子上记了些什么……如果那是我的日记本的话我想也许我看到以后能想起更多。”


乔瑟夫看着他,像是在努力思考些什么。


“如果你真的写了日记的话大概也不会告诉我,我猜。”最终他耸了耸肩膀。“不过丝吉在清理东西的时候如果看到了的话肯定会打电话告诉你或者寄过来的,如果她没发现的话我想大概是没有。也许那只是你读的什么书之类的吧。”


好吧。他大概也猜到了。西撒叹了口气,紧接着又听见对方跟了一句话。


“——而且我们从没在哪家餐厅打过架。”乔瑟夫很笃定的说,接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好了小西撒,晚安……我得去继续睡了。”


隔壁卧室的门关上了,他看着书中的内容,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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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乔瑟夫有课,早早去了学校,毛毛躁躁出门时还打碎了个杯子。西撒把那些碎片扫起倒进了垃圾桶,吃完早餐收拾厨房时又开始思考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西撒想不清楚为什么——安娜没有欺骗他的必要,女孩和他讲的那些话应当不作假,可乔瑟夫又有什么理由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如果——如果真的是他在这件事上说了谎,那是否代表之前那些被认定为虚假或是错漏的记忆也有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为什么乔瑟夫要想办法让他忽略那部分内容?


他对此感到心烦意乱,洗碗时还差点失手摔了两个盘子。


你得冷静下来。他告诉自己,扶着料理台深吸了两口气,努力让自己突突跳着的太阳穴平静一点。至少乔瑟夫乔斯达不会害你,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冷静……然后等会儿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他匆匆收拾好了餐具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桌上翻出两张不用的草稿,记下第一行内容。


他第一次出现“错误”的记忆是四个月前,被重感冒和关节痛折腾得无精打采,鼻子里活像塞了两只大象。乔瑟夫倒热水的时候他恍惚想起似乎之前在岛上的时候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他哑着嗓子和对方斗嘴结果被直接抗进了卧室。乔瑟夫一边给他敷毛巾一边歪着头听他讲这件事,最后伸手戳了戳他发烫的面颊。“很遗憾,碗豆王子,那个时候你壮得像头牛,而你的好师弟则因为大早晨的被罚游三英里连打了四天喷嚏。”


他只当发烧烧昏了头记错了对象,之后便再没提这事儿了。


第二次,他坐在沙发上同乔瑟夫一起吃着爆米花看动作电影,主人公在和歹徒搏斗时掀起房间里的床挡住了对方打过来的子弹,让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零星的画面,乔瑟夫大晚上翻窗户来找他聊天,结果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让他们两个在在房间里大打出手,弄坏了一个矮桌和他唯一的床,最后只能去对方那边凑合了一晚。


……然后乔瑟夫嘲笑他说要是再给他多看几部电影大概明天他就会认为自己曾经是一只尼斯湖水怪了。


这些事情直到现在还会惹得他不自觉发笑,他一边回忆一边记在稿纸上,不追求严谨详细(因为他自己记得也不是太清楚)但内容足够丰富,最终占了满满当当正反一整页。


他标下的最后一个序号是32。而乔瑟夫有可能想要隐瞒他这些事。西撒拎起这张纸抖了抖,咬着嘴唇努力思考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知道到底有什么是值得注意,最后倒真还发现了一点微妙的关联——乔瑟夫在引导他回避大部分和二人亲密接触相关的回忆。


这和他那些阴暗的阴谋论出入倒挺大但——西撒在莫名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乔瑟夫平时在相处的过程中并不会避讳这些,换句话说,他的师弟没事干的时候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个小时要和他黏在一起,活像个青春期的缺爱小屁孩,到底有什么理由能让这家伙干这种不讨好的事儿?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客厅的电话就开始响个不停,只得暂且放下这些困惑先去接电话,正琢磨着这回打电话过来的是丝吉还是lisalisa老师,结果刚拿起听筒就听到了对面传来乔瑟夫略微失真的声音。“喂喂?小西撒!帮我个忙!”


“送书免谈。”他本来准备直接挂了电话拉倒,结果还没扣上听筒又犹豫了,“……到底有什么事?”


“拜托,帮我看看我桌上有没有之前一张纸上写着一串数据,有的话给我报一下……”就算现在看不到人他也能想象出对方现在大概是怎么一副表情,西撒甚至听到了他双手合十拍掌的声音——说真的,难道他这会儿是用肩膀夹着听筒的吗?“一点都不麻烦,就在我桌上,你进我房间就能看见——小西撒——”


他被磨得没办法,电流声震得耳朵嗡嗡发麻,匆匆撂下一句等一会儿就走进了对方的房间,没过三十秒就抓着一张小纸片重新走到电话旁,“327846.3734,是不是这个?”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也没管对方是不是还要说点什么就径直挂了电话,叹了口气后决心把纸条还回去,顺带把对方床上那些脏衣服扔进衣篓。


第二次路过书桌时他发现抽屉没关严实,露出的一点紫橘相间的三角形纹路,让他看了不由想要摸摸自己的脑袋。


那是他的发带——他当然记得这个——乔瑟夫告诉他这玩意落在了火山的岩浆里烧的连灰都不剩了。


偷看别人的抽屉大概不太礼貌……西撒站在抽屉前踌躇了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那点好奇以及愈发汹涌的疑惑。……我不大喜欢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受。


他拉着那个圆环让那道缝隙扩大,露出了他的发带、被发带绑住的刻着字母J的两个钢珠,以及一本样式眼熟的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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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吃什——啊哦。”


乔瑟夫回家的时候是下午四点,正好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西撒撞了个正着,当他目光瞥到桌上放着的日记本时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局促起来。


“吃披萨,”西撒和他打了个招呼,看着对方此刻的表情倒觉得颇为有趣,“或者你想吃别的的话自己做,不算在我们的分配里——怎么了?”


他过于坦然的态度让乔瑟夫噎了一下,一时半会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靠着玄关演了半天哑剧,最后很心虚地挠了挠裤缝。“……偷看别人的抽屉大概不太好……我猜。”青年越说越心虚,趿拉着拖鞋慢悠悠走到沙发旁边站着,摸了摸鼻子,活像知道自己犯了错即将挨罚的小孩。


“你的抽屉自己没关严,我想看不见都难,而且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意大利人顺手拿起遥控器调了个台,电视里的内容从足球换成了某部电视剧。“等会儿五点我开始做饭,你过来帮忙打个下手。”


对方大概是有点拿不准他现在的态度,应了一声以后磨磨蹭蹭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一起看电视,但注意力难以集中,每隔一会儿就瞥一下他的脸,大概还自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


二十分钟以后乔瑟夫实在忍不住,有点讨好意味地拿胳膊蹭蹭他。“……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问哪一部分?”于是他也很直白地顺着那句话回答下去,转过头来看着对方,电视剧里地对话被衬托成背景音,“是关于你为什么故意告诉我那些记忆是假的那一部分还是关于你为什么要把笔记本藏起来那一部分?”


然后他眼见着乔瑟夫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瘫了下去,花了二十分钟做好的心理建设在此时毁于一旦,脑袋磕在了他的肩膀上,不算太疼。


“……我觉得那样对你大概不太公平。”沉默持续了挺长一段时间,就在西撒怀疑这家伙该不会已经靠着自己睡着的时候,他才重新开口,声音轻得像是能被风吹散一样。“因为你已经不记得那些事了……我猜的。”


西撒盯着眼前那个毛茸茸的发旋看了一会儿,最后把手搭在了对方后颈的位置。


“所以你想隐瞒那些回忆,把我的日记本悄悄从丝吉寄过来的那堆东西里拿出来,”他很平静地说,感到对方后颈处肌肉正逐渐绷紧,“——就为了让我不要想起我爱你?”


下午的时候,他坐在房间里翻看那个日记本,没什么特别详细的内容,从十六岁起大概每隔一段时间会写个一两句话,有时大半年也记不上几页纸,大多是关于训练和认识的人,和他所回忆起的内容相差无几。


他继续往后翻,1937,1938,1939……他翻到1月31号那天,很少见的记了比较长一点的内容。


“乔瑟夫乔斯达简直就是个混蛋,没礼貌没教养,吃个面吃得像三岁的小孩一样糊满嘴,还对老师出言不逊,我真不知道lisalisa老师为什么一定要教他,有他这样一个师弟简直糟糕透顶,和他生活在一起大概和住在地狱里没什么区别。”


西撒看着自己近一年前怒气冲冲写下的内容,看着因为下笔过重而在纸上留下的划痕与墨点,像是看到了另一个生机勃勃的自己。


他继续看下去,从这一天开始他的日记逐渐开始变得丰富多彩了起来,时间也日益紧凑,且多数内容都和乔瑟夫乔斯达有关,称呼从一开始的“混蛋”,“乡巴佬”到“乔瑟夫”,“乔乔”,在十七号那天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写了一整面乔瑟夫的全名,写得不好看的划掉重新写,结果最终撕了那一页,想要丢掉又怕丝吉他们看到,只得折平整了夹在最末页。他在字里行间看到了他俩在餐厅内的打斗,发烧时对方婆婆妈妈的唠叨,两个人共挤一张床时的窘迫,以及更多他没有印象但确实经历过的事——那些亲昵的回忆都是真实存在的,他们构成了一个鲜活的西撒齐贝林,然后差一点就消散在了那些石砖之下。


2月26日,他写下最后一篇日记。


“今天我和乔瑟夫接吻了——正儿八经的那种。”

“等这堆破事结束以后我得好好想想这件事……倒不是说很糟糕,但我没想到它真的会发生,至少不是现在,我们还面对着几个怪物而乔乔心脏上还套这个随时可能要了他命的戒指,他到底怎么能无所谓地说出这些话的?这也是乔斯达家祖传的技能吗?”


那页纸的最下端写了一行模糊到几乎看不清的字:


“……乔瑟夫乔斯达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蛋,而我他妈的无可救药地爱他。”


——等到他真的有时间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已经把这一切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了。


他坐在书桌前读到这行文字,只觉得左心室酸胀得厉害,那股酸涩感沿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直至让他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你只说了一半,乔乔,你这个小骗子,你还在害怕。”哪怕现在他也能很轻易的回忆起当时的感受。他的手搭着乔瑟夫的后颈,弓着背,把下巴轻轻搁在那个棕色的发顶上。“你还害怕我反悔。”


“你觉得我会想起来我们争吵的那些内容然后生你的气,你害怕我记起了这件事然后想明白了发现自己现在不爱你……你觉得这比我从没有爱过你要糟。”


他最终得到了沉默的肯定。乔瑟夫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左侧的机械臂略有些硌人。


青年最终抬起头来,鼻尖贴着鼻尖,以一种亲密的姿势和他四目相对,那双蓝眼睛的周遭有些发红。


“那你现在爱我吗?”乔瑟夫小声问他。


他望着这双眼睛,想起自己在其他时候看见它的情景,关于那些被遗忘了但又没有完全消散的记忆,最后汇集成他从漫长的黑暗中苏醒所看见的第一缕光亮。


他想起自己三个小时前在日记本上补上的新的日记,并决心把它念给乔瑟夫听。


“1940年1月31日。晴。”


“乔瑟夫乔斯达仍然是个混蛋,而我仍然无可救药的爱他。”


——fin.——


写在最后的话:


这篇内容由于时间和精力有限,呈现出的效果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其中关于时代背景以及病理性的考据都不是很严谨,关于失忆相关的内容大部分也都是我瞎掰扯的,如果有错漏及需要修改之处请指正。如果您喜欢这篇内容的话也希望您可以留下一些评论与反馈,十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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